2013/12/22

那年,倒數。



我又諗起某年倒數。

看鐘、揉眼、彈起床、咳咳、清喉嚨…

「喂!」發音短促、咬字有力,努力扮清醒!
「係邊呀?打極比妳手機無人聽。」無奈,之後都係無奈。
「Um……我仲係朋友party到,唔記得左同妳地講我唔join妳地啦。」
其實我係連朋友party都無去到。
「妳把聲……」
……
「對唔住。我,訓著左。」九秒九晒林。
「……」屋企免提只傳來背景的嘈雜人聲、沉默、與嘆氣,「唉,都估到妳,起身過黎啦。」
「下,仲過?不如…算啦好嗎?」根本沒人看見我那諂媚的奸笑。
「使唔使我地過黎妳屋企接妳呀?打的?」不滿,100%的不滿,完全feel到就火滾,呢個女人,唔得罪得!
「即黎,家陣換衫,即到!」完全死狗。


回想起,這一系列動作從來未做得如此順暢過,畢竟返學遲到……
遲到便不回學校,順道訓個回籠教,誰會趕著回去上堂?

忘記了最後如何收場。

我只記得拿起手機,廿多個未接來電與數十個msg,雖然臨臨總總的總會收到新年快樂的短訊,但她們的質問與催促竟比祝賀短訊還多,我深深地感受到自己交際圈有多狹窄。(又或者係佢地msg比我完全唔使錢,利申,唔同台)

我只記得到最後她們還是拗不過我,由我繼續睡眠,畢竟我也不是第一次因為睡眠而失她們的約。(實際上也只敢失她們約,別人都會提前找藉口再放心睡,我這就是明晃晃的恃寵而驕!)

我只記得,以後,我還是一直向她們撒嬌,無數次再以不同的理由失約,然後再九秒九被拆穿。(反正我就是不知道她們為什麼會察覺到!)

我還記得,在無數次無條件的原諒與無奈卻又帶點寵溺的眼神,這件事在往後每次十二月與她們出街,也總被拿來冷嘲熱諷一番。

我還記得,之後的日子,她們還是一直在等我。

直到現在,我相信並非我自作多情,她們用另一種方式,依然在世上某處,等我。


記得我曾經裝模作樣地問朋友C,「如果有日妳朋友爭落十幾萬街數,借,唔借?」
朋友C說,能力範圍內,一定借咖。
我問什麼才算能力範圍內,借多少?
她說,「看看當下在做什麼工作,自己家中又什麼情況…」如此類堆。

「妳月薪萬幾,做左好幾年,有一定積蓄呢?」
「咁妳呢?」頂佢個肺,拋返問題比我。
「睇下邊個囉,熟既借多啲,唔熟既敷衍下囉。至少自己開到飯先啦,十幾萬街數我知唔易還既。」
「係囉,要睇下熟既程度去邊先囉。」敷衍我,正粉皮。
「咁我同朋友I個啲呢?拿老老實,妳既話呢我一定嘔大半份糧,然後戶口郁得既我都會比妳。」我都佩服自己既大方,雖然口講無憑。
「妳地既話,我都會借到就借既,總之能力範圍內啦。」

妳條粉皮,到最後都無正面回答過我問題。

不知為何,今天又想起這段對話。
我再問自己,會借多少。
我想,若然是妳和她的話,我月薪一萬,我會留一千或五百比自己,戶口再嘔一半出黎。


不過。
還是請妳倆儘量不要借錢。
多謝合作。


小時候……
其實也不算年紀小了,十三十四歲,總在自怨自艾,覺得不受重視,存在什麼的於妳們可有可無,大概自己在我們當中是很討妳們厭,經常被批評說壞話吧?
還經常認為自己為了討好妳們,而改變容忍了許多。
但回想起來,原來我任性撒嬌慵懶求遷就的日子才最多。
而現在,好像有再變本加厲的趨勢。
但妳們卻不再在我身邊慣著我了。

懐かしいな、あの日々、あの頃。
もう一度、戻りた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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