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16

deep。



昨天與大學同學傍晚出外逛街吃飯。Hamilton正式踏入秋天的時節,天氣轉涼,落葉滿地,然而雨卻還是偶爾在下。像今天下午便忽然召來一場狂風驟雨,仿佛要我同步體驗香港剛掛過的八號風球似。

Ruby是我剛認識的大學同學,這是第一次與她單獨外出,只有剛見面時有幾秒的不自在,後來在車站候車便談開來了。

在學校要去附近的大型商場需要兩程巴士,但有人聊天的話,時間仿佛就容易渡過得多了。我們從車站交換近況,談了過一星期的假期幹了什麼,Ruby說這一星期她大部份時間都在溫書,到downtown兩天找朋友,基本上可算得上無所事事。我投訴了與室友及其男友的富裕旅行方式著實不適合我,她也不算是嬌生慣養的閨女,人也很和善,會為人著想,可惜就是特別愛抱怨。而這種下樓上車,景點逛十多分鐘再上車,不然就吃的旅行方式當然舒適,其實也不應有什麼抱怨可言,只能說大概我天生勞碌命吧。享福玩樂也不滿意。

聊著聊著她提起了她對團契的人有點不滿,覺得他們有針對天主教的感覺。Ruby是個在天主教學校長大的女生,但沒有接受過洗禮成為天主教徒。曾經有一次在團契時跟她聊過她信主的契機,她來加以後有一段時期覺得孤獨,反正就是離鄉背井、人生地不熟的那種愁諸,然後在快要崩潰的那一刻,突然傳來愛是不保留的音樂,她從那一刻起便開始相信,主一直在身邊從未離棄。

我用一種學術性角度與個人立場與她討論我對天主教與基督教的分別,簡單粗暴地總結就是莊嚴與虛偽。我們沒有談及認同與否,就只是在表達我倆對此的看法,但無講如何她還是會繼續參與團契,而我大概偶爾也會作壁上觀。

說著說著,我們談到抑鬱症。她本身讀Kinesiology,對醫學認識一定比我深,家中有一個本身有心臟病,大概因不受寵兼屢受挫折而患上抑鬱症的姐姐,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身在香港卻患有厭食症,父母態度也不是很支援她,前一兩天又嘗試自殺。我本來就是性情比較敏感,喜歡傷春悲秋的人,再加上青春期時的個人經歷,和她分享了前陣子因linking park主唱自殺身亡而突然跳掣、情緒崩潰,再次企圖自殺時的經歷。再加上這星期回Mississauga 我讀了好幾章《我的悲傷不是病》,我更加確信自己不過是比常人更容易悲傷,心理醫生樓據MSD去判斷我的心理問題是過於輕率。

我們從醫學、個人經歷、世人態度等方面聊了很多很多,直到到達商場,我們又變回了愛逛街、挑衣服、買化妝品,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後來回到downtown晚餐,又說了各自的戀愛話題。回程的路上,她笑話我們今天聊的事全部都很deep,數過我們聊過的話題,我反笑道只差宇宙大爆發還未提及,而後來我們的確在聊生物的進化過程,連達爾文都被我們翻出來了。



我覺得與她的對話過程是舒暢而沒有顧忌的,可是回家一想,如果這樣的話題算是deep的話,那普通人是怎樣聊天的呢?要多無聊的話題才能慢慢地與一個人深交呢?

在回程路上與她對話的中間,我留意到坐在我倆身後的四個女孩子,偶爾笑談幾句英文便靜下來了,每次回頭一看她們倒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又或者四人都各自在手機上打字。回想起來,不禁想問,難道這樣的沉默即使屬於正常,也必須存在於每個人的交友過程中嗎?

我並非對所謂「無聊事」有不屑的意思,大概是我許久沒經正常渠道「主動」接觸陌生人再變為朋友了,我肚子裏的「無聊事」大概早已清空,我只有在一個人反思的時候不斷研究各種deep的話題,也許我早己忘記歡樂的交友方式了吧?這無容置疑確實是我的不是。

然而,我卻喜歡這種交流,各有得著不好嗎?我喜歡這種思想上的交流、互促與進步,是太嚴肅了嗎?我是否要求太多又或者我與身邊人格格不入呢?

自問無法成為一個超卓的人,概念立場也沒有很出縱,和那些真正超然的人聊天的話,大概我只有提問與聆聽的份兒。可是又能從那裡文到這裡朋友呢?又如何能成為一種可玩樂無聊的朋友呢?

我納悶。
我疑惑。
其實我一直融入不了周圍,我質疑這是否我的錯。





2017/08/18

逃離現實。








剛看了《銀魂》真人版,關於感想與劇透就不說了。
回家上imdb打了難得的9分。

是的,
看他們大概是我這年最開心、最難忘、最快樂、笑得最開懷的事了。
所以毫不猶豫地給了與經典《the sound of music》一樣的高分。

縱然紅櫻的故事我已經看過無數篇,無論情節與梗一點都不令人意外,這套電影還是讓我獲得了短暫而純粹的快樂。



前陣子朋友說最近發了一大堆離奇的惡夢,我表示很羨慕,畢竟最近都沒怎樣發夢。
即使有,醒來也忘記得一乾二淨。

朋友說我奇怪,對夢這麼認真幹嘛。

吶。
妳要知道,夢比現實有趣多了。
不論是被怪力亂神打擾、還是被鬼魅怪物追趕,多稀奇古怪的夢都比如此無趣的現實好玩多了。

是的,《銀魂》讓我短暫的忘記了現實世界的壓抑,忘記了社會今天有多不公不義。
如此荒的世界何德何能能夠「無患有司之不公、無患有司之不明」呢?

扯遠了。

你可以批評我只是中二病,或只是一個本性難移的毒J。

但無論如何這個壓抑的現實令人窒息痛苦,對生活、甚至生存都無法擁抱一絲希望。




這個2017還有很長遠的日子,痛苦艱辛的事不會留你喘一口氣的餘地,接踵而至。

而令我享受且感到快樂的事在現實一一都不存在。


2017/08/13

風。



剛從酒綠燈紅的中環回來。

夜裹的中環的確沒有讓人休息的餘暇,到處的人都在上映各自的一輯戲,大吵大鬧、瘋狂玩樂、傷心痛哭、舉杯暢飲,各有各情節。各種燈光招牌的照射下更沒有讓人步入凌晨夜深人靜的覺悟,這裹彷彿是遺世獨立的酒池肉林,與日照時的香港無關,走在這裹的各種人種更沒法讓我真切覺得身處在香港。

三時左右,坐上通宵行駁的凌晨巴士,看著車窗發呆一陣子,朋友的短訊讓我回過神來。忽然發現車上乘客數量與平日非繁忙時間的巴士相差無幾,彷彿大家都是到港島區當了一回遊客,玩得心滿意足後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

而現實卻是不論是工作結束後回家,還是到中環酒醉飯飽一場的人,大家都拖著疲累的身驅、抱著乏倦的精神狀態坐上這班寧靜而快速行駛的過海巴士。

下車後到便利店買了一包經典黃色包裝的檸檬茶,這幾年來愈喝愈覺得與記憶中的味道有所出入,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因為它還是記憶中的那個包裝、那個品牌,沒有多想便選擇它。

喝了兩口卻驟然有點後悔,肚子對短時間接受過多飲料水份作出抗議,飽足感湧上大腦,卻沒有替我解決喉嚨乾涸的煩悶。

拿著它踏過幾條昏黃街燈下的道路,微微涼風吹過。

感受著躁熱夏夜中的微風,讓我想起小時候夜不歸家的日子。

是的,小時候。

仔細一想,這種寧在漆黑公園裹打混,夜不歸家的街童時光,屈指一算都差不多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在街場中打球直到公園關燈,轉移到秋千閒聊聽歌,即是已經近乎撐到無話可說,還是硬呆在公園直到不得不回家。

朋友們都住在公園附近,只有我一個住在隔壁區域。小時候膽子大,獨自走在夜闌人靜、人煙稀小的工廠區也毫不膽怯。聽著手機裹的歌,哼著不著調的音樂慢步走回去。

每當那時總有那陣陣微風吹過,配襯著那澄黃昏暗的路燈。

那道凌晨中的夏風,與晚上的、中午的、早上的都不同。許是沒了人煙的關係,感覺像是帶上一份寂寥滲在風中。

而那份寂寥卻是讓人享受的,是一種難得的寧靜。縱然在這夏風中不一定有什麼得著或想法,卻總歸是點綴了讓人開心的獨處時光,即便那時總愛在這夏風中自憐自悲。


驀然回首,竟是已到了連那風也讓人感到懷念熟悉的地步。

故人各自成長,搬走的搬走,各自有各自不得不做的事,有新的興趣消磨活動,有自己的生活,總歸沒法再結伴閒晃到午夜,而我也確實許久沒在這個時間點走在街頭慢步歸家。


如此想來,我自那時起,有成長了嗎?

有成長成那時理想中的自己嗎?

還是,腳步一直停下來,沒有踏前呢?


而無論如何,時間仍是滴答滴答的自顧自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