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7/31

即興。




那些無比了解我的人都逐一遠去,而對於那些我嘗試接觸的人,潛意識中卻總無藥可救地覺得只是費時失事。

大概我們都失去了那種願意花力氣地結識新事物的衝動,無關成長也無關社會,單單只是覺得付出的總收不回,漸漸便變得更心灰意冷。

結交朋友著實也是一種對人生的投資,環顧一下身邊可以隨時打擾甚至對其無理取鬧的朋友,數一下自己花了多少年和他們來往,再細想一下這些年日我用了多少時間和他們交談,然後回憶一下自己花了多少心思、耗費了多少情感才換回今時今日的真心對待。

沒錯,我一直很市儈。

我會對朋友說無論怎樣美化友誼這件事,朋友本質就是拿來「利用」 ,包括「攝時間」。圍繞我身邊的人對此都嗤之以鼻,說的次數多了、被我說服了,也就不置可否。

可是承認與否認又如何呢?這件事的本質還是沒有變化的,友誼本來就是一種交易,我投資在你身上的時間、金錢、情感、心血、信任,讓我往後有個倚靠,換來你對我同等的態度,或是更甚。

當然投資一定有風險,有賺有賠就是一定的事。

於是,我們也愈發挑選該投資的人,漸傾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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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時閒來無事,就突發其想地打了上述文字。

Rene今天在啟德郵輪碼頭上臨時班,黃昏時與Tiffany吃了頓泰式晚餐,大概閒來無事又或者順道便來尖沙咀接九點下班的我。

兩人走了好一段路找到了韓式餐廳韓雞,說了好一陣子話,大概是因為將近半年沒見的關係,說實在起初不太習慣她說話不饒人的方式,可是默默地靜下來,我也不能怎樣,只能忍下去,畢竟還算是「朋友」關係,面子還是要給足,不然我要得罪趕走多少個朋友才夠本呢?只能笑說:「說話用得著這樣嗎?好吧,我錯。」就當笑話的帶過去。

將近十一時半,兩人都接近沒話題可聊的玩手機,突然就興致來了想吃會帶著煙飄出來的甜食,猜想著是分子雪糕吧?別慌忙結帳,趕在十二點前到lab made,結果卻只是買了杯會飄煙的蜂蜜青蘋果茶,反正會飄煙就好。

買了後才恍然大悟是因為乾冰的關係才會飄煙,可是又有什麼關係?正如Rene那時對我說:「我手上的這一支煙也會飄煙,要一支不?」我笑說,這完全不同。但現在仔細一想,分別也的確不大,無論香煙還是乾冰的煙令人沉醉的都是那種迷幻感,既然要迷茫於此,又何苦斤斤計較?

吃完走到海傍漫無目的地散步,兩個人各自在心還想著最便宜的回家方式,一邊找廁所,更笑說應該出版一本「香港廁所通」,必定許多人有興趣。海傍麥記剛好就這天清潔,於是只能找別家廁所,所以說「香港廁所通」真的有市場。

去過廁所,坐在海邊,我突然就說想看戲。Rene愕然,「妳這個人怎麼就這樣random?」我沒正面回應,我心知我內心從來都有這種不受規範、愛做就做的慾望,那是種急切想打破常規,想與眾不同的想法,我只回應:「就是想看嘛。什麼戲都沒關係,吶,看吧看吧。」她笑了笑,最後還是答應我了。

關於影片,我不多說,本來看什麼戲都不是我的重點,我那刻只想就做些別人都不會做,想一下還是會歸於各種現實理由而卻步的事吧。

長大了,明天要上理、早起、下午約了別人、想休息,各種各樣的理由,令我們喪失了從前的衝勁。我亦如是。

不是說這種衝動是每人都必需有,然而這卻是我中學時期最期望自己能夠成為、甚至以此為每事動機及根據的一種想法,漫無目的地做與眾不同的、別人不會做的、隨性的。今天重拾這份衝勁真的讓我格外開心。

往日會與我隨性的伙伴,如今都走出了社會,還是會隨性,卻是因為時間上不能配合,自己也未有idea的那種隨性。再也不是那種想做就立刻去做的年紀了。

記得看小說時看過類似的話,「如果你現在猶豫不決,下不了決心的話,想想你最美麗、最好的年華,十七、八歲時的自己會怎麼做、會怎樣決定。決不能讓年齡與所謂經驗成為阻礙你行動的藉口。」



[Ant-man 蟻俠] 

比想像中好睇,但marvels/ hero movies黎講麻麻,排位大概同以前周杰倫個套差唔多。
笑位比我想像中多,但又無邊個位特別impressive,即使電影院張凳震埋刺激度都唔夠(張凳震度比terminator低)。
劇情方面一筆帶過位好多,感情戲成日做到中途一半,「唔爹唔吊」,未能帶觀眾完全入戲,對今次編劇比較失望,分鏡亦做得唔好。

唯一比較欣賞地方係佢有主動提起搵avengers,亦有牽涉神盾局同啲人打,但恐怕都係為左帶兩位識縮細既入下套avengers姐。
總結:6.5分。
無期望既話入場就無失望,但亦無咩特別驚喜。



有點睏,也可能有點語無倫次,不論如何,晚安tyy。




2015/07/26

再見。



這些年來,本以為已經習慣這些離離去去、生離死別的場面與情況,更曾經多次以為早就對此可以淡然處之,而追究下去,卻只是掩耳盜鈴般的自我欺瞞。

又或者如此說吧,離人而去就真的如徐志摩所寫「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因為是由自己作出的主動捨棄,縱然不捨還是可以淡漠處理,正如耐著咬牙切齒般的疼痛、強行把已結焦的傷口撕開一樣,那是一種帶有的自虐的快感。當然未必位位享受這種疼痛與快感,畢竟血還是會有一段時間源源不絕地洶湧而出,而你可以做的便是冷眼看著風把它吹乾、時間令它癒合,變成一個曾經的疤痕,充其量隨手拿幾張紙巾印在傷口三數下,驚覺自己血仍未冷。

相反,被留下的那些人卻是不由自主的被你拋棄,是無力而又無所適從的被剝奪者。傷口也好,完好無缺的皮肉也罷,反正都是你徒手把這些血肉扯裂。而被遺棄的只能恍然站著,眼光光的看著你把他們的心血毫無惻隱、一氣呵成,連一個憐憫的眼光也不屑給予地挖走。最後留守的是站在廢墟中被冷風凜凜吹過的一片寂靜,無論留守者如何搖搖欲墜,你就是被救贖者,瀟灑的脫身,一步一步地遠去,一腳一腳地踐踏在他們的心壇上,縱然傷口痊癒還是留下永不磨滅的傷痕,而最重要的是,他們會永遠記住那是你留下的痕跡。

簡單而言,主動離座的那位總是比較輕鬆。
因為,事不關己。即使再痛也很短暫,快樂與時間會把那些傷痛與不忍沖刷走,被遺留者還是會一再緬懷那些已逝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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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一直嚮往事不關己地逃避,與世間脫離一切關係、忘記人生,多美好。

可是世事沒這麼完美我知道。

彷如冷眼旁觀的事不關己,也不過是嘴硬,我還是會不自控地參與其中,被影響到情緒。

記得那年離開,我有一天突然莫名奇妙地崩潰,嚇壞了當時和我Skype的一眾朋友,就是控制不住地哭慘了。

突然回想起,卻發現這麼悲情的事件我竟然沒有記錄下來,怎樣也找不到當時寫的blog,為什麼呢?這麼值得記下的感情,我竟然任它而去。

不過也可能是哭太累,連寫的力氣也沒有。畢竟那時真的是情緒突如其來地一下子湧上來,原本好好的談話卻忽然哽咽,嚇壞了一眾男孩子,我斷然掛斷通話,再撥給那圈子中最親的女性朋友,一直在哭一直在哭,最後還把她惹哭了。

不過時過境遷,那時最親的她成了我最討厭的陌生人,當時最惹我反感的男孩子卻成了我無話不談的朋友。

成長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把妳身邊的人面具都剝下,把快樂悲傷都洗淡,把習慣變成自然,把人變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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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成長,再過約24小時,我就會離開十代成為20歲。

一直叫嚷著想留在最美好的17歲,細心回看卻是最無關痛癢的一年,沒有最好的朋友陪伴,沒有最浪漫的時光,沒有大哭大笑,沒有風風雨雨。可不就是這樣嗎?最平淡的最快樂,無驚無險又一天。

那年我一直在質問自己,對於一直在攀爬的階梯,要到什麼時才能喘息輕鬆一下、又什麼時候會到頂呢?夢想與未來的景色真的會閃閃發光嗎?

終歸明白到,未來與回憶相反,是一天又一天地漸變陰霾。

而隨著時光流逝,把稚拙的制服脫下、長大成人的我們,卻一直緬懷著過往的每分每秒。凝望著相片中對如今一無所知、與朋友們勾肩搭背地傻笑往日的我,現如今竟走到這一步了。

時間亦匆匆地修正了我們當時勾勒的未來藍圖,順道冠上了「大人」的稱號,把那時我們對未來的想像一一擊倒。

正如當時曾經喜歡的歌,如今卻不知為何偶爾會想不起歌詞。

青春總在不知不覺逝去,而我們,卻一直在尋找永恆不變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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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親愛的妳:

想親手寫一封信給妳,也想買點什麼給妳,可是時間總是不夠,也有可能是長大後慵懶的藉口,不論何樣,反正結果都一樣,而我一向是個只重視結果的人。

記得那年那年我離港,妳寫了一封信給我,那大概是我最驚喜的歡送禮物,在加拿大那邊我偶爾還是回拿出來翻看,回港還會和晴笑說為什麼妳寫了、她反而沒有給我呢?本想藉此機會寫一封回信給妳,可是現如今卻連內容是什麼大都忘掉了,只記得我在萬尺高空上哭得一塌糊塗,同時又害怕眼淚會弄花妳的字跡,和妳信裹囑咐我要好好善待自己、別再這麼容易為人落淚,可惜妳囑咐我的事,我好像都沒怎實踐 :P  這些大概妳都忘了,對吧?

沒關係,這次換妳走了。

雖然事隔不久就會回來,我們又會再見面,可是許多事還是會改變的,正如處女座的妳在這三、四年來真的在我們所缺席的時光中變得不再這麼執拗,而我大概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些什麼。

我一向是個多話的人,可是這次不想說這麼多了,(妳大概這時在想,我又在說什麼鬼話呢?明明已經寫了這麼一大篇廢話)因為再寫下去我只會愈哭愈慘。


真的遇到不順心的事時,要記住,天空都是相連一片的,仰望的時候請妳記起,其實我們都在等妳。

一向自我且不願受人拘束的妳,祝妳在未來隨心飛翔,好好保重自己。


--愛妳的朋友上。


00:54  26/7/2015





冷氣很冷,流了很多鼻水,媽的。

其實咁樣諗一諗,晴真的好可憐,Farewell、生日佢咩都無份,辛苦晒,哈。






2015/07/18

Contradictory。



與晴分別後,我獨自一個在希慎走了一段路。

彷彿那並不是我的世界般無助而困惑,漫無目的地一直走著走著,走過以後連映入眼瞼內的一切事物都被忘記,那本來就不是該留在我腦海中的東西。

直到爬上誠品,那裹早已失去了書卷氣。繁囂的食市、嘈雜的遊客、嬉笑的學生、依偎的情侶,我找不到一切與書有關連的東西,除了書本本身,而我所說的卻是一種感覺,就像文青又好、偽文青也好,本來就是一種感覺與定位。

可是誠品與文化氣息再脫離都好,好歹還是一間書店,我還是從各種書本中找到令我安心的熟悉感,每個文字都親切地與我招手,腳步自然就不自覺地走近,它們一直都是我的老朋友,無論春夏秋冬、下雨天、晴天、雪暴也好,喜怒哀樂也罷,一直伴我身旁的其實都只得文字,一直如此。

每次只要獨自一人與不屬於我的文字打交道,我都有一種莫名奇妙的喜悅,又或許莫名其妙的是我自己本身。

我默默地在書店走著,看見每一本感興趣的書都會駐足,靜靜記下書名與內容,彷彿認識到新朋友般卻又不敢顯露於臉上地暗暗竊喜。

我順著潮流一直往上走,由一個人的世界重新走進人群當中,而我卻只想重回那種誰都與我無關的氣氛。我之所以愛看書的理由大概只此一個—— 與世隔絕般地逃離一切身邊的人與事,我走進的是另一個世界,我有所感悟的是作者或主角的感受,那都不是我,與我無關。蓋上書封,然後那些感受我都能暗自回味,同時卻又能置身事外。

是的,我愛當一個旁觀者,同時也愛切身體會不同的事物。

是的,我是如此矛盾的一個人。

愛動,也愛靜。
愛陽光,也愛下雨。
愛旅行,同時討厭旅行。
喜愛打扮,卻又覺得麻煩。
喜歡睡覺,卻又覺得睡覺浪費時間。
是個吃貨,但又覺得一直吃都了無新意。
喜歡被朋友包圍,卻又怠於主動聯絡他們。
喜歡新事物,卻還是覺得舊的、熟悉的比較好。
我外向,同時內向。
我樂觀,同時悲觀。
我愛笑,也愛慘了哭。

一直都找不到字詞形容我自己,這已不單單只是自相矛盾這麼簡單,我已經是每件事的極端者。

正如物極必反、盛極而衰,我太過樂觀,覺得世事總有他的去向、船頭橋頭自然直,沒有什麼解決不了,同時不過是極度悲觀的表現,正因我無能為力,才不會主動去做些什麼、改變什麼,世事總有他的去向,由不得我。

對,如果要形容我,我是個極端二元對立者。
Contradictory。





2015/07/15

我為如此的小事感動。



完夢。

有段日子,我曾經極度渴望躺在海灘上極慵懶地看書,可是我又卻是個難以忍受孤獨的人,又怕別人陪我看書會感到枯燥。

今天卻剛好相反,本來對遊出浮台毫無衝動的我卻在這個活動之後擁有了躺在沙灘上悠閒地看書的時間,這是我始料不及的事,暗暗在心中竊喜。

躺在沙灘席上緩緩閉上雙眼,默默地感受著身邊的事物,節奏不斷的海浪聲伴隨著陣陣令人窒息的海風,熾熱的光線打在身上令身體發熱,遠處偶爾傳來汽車的喇叭聲、隱隱聽見的引擎聲,小孩的笑鬧聲,陸客的吵叫聲,電話播著已經不知是什麼的音樂,然後一切又回歸至大自然頗有節奏的海浪,一切都舒服得令我昏昏欲睡。

一切都是如此扭曲得自然,彷彿人類生來本就是用作打破大自然的安寧,縱使肉眼所見的景像都被污染了,卻終歸改不掉它既有的節奏。

小睡了三十分鐘,聽見了救生員將於三十分鐘後暫停服務的廣播,費力的撐起半個身子,發覺旁邊的晴正在熟睡,不由得感到好笑。她說過,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我們幾個聚在一起,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說,單單只是躺在一起,或是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不知道為什麼就會耗掉了一整天。

我從盈剩下的薯片袋旁抽起《The Rise Of Nine》再重新躺下,高舉著小說慢慢觀看,直到盈的救生員朋友走過來要求我們歸還太陽傘,晴才願意半睜開眼、只抬高了頭問我:「妳一直在看書?」
「沒,我也是剛起來。」
「嗯……」她重新睡下。
「……要沖澡嗎?」
「…再待一會吧。」然後她甚至連多回我一句也懶便別過臉重新發呆,不過也沒甚出奇,這是我們一向的溝通方式。



我總是為小事而感動。

比如能看書。比如有人在等遲到的我。又比如盈一再回頭把落下大隊的我拉上進度。

她們總是如此,一直如此。

運動天份基乎是零的我從小就不懂游泳,對上一次出浮台也是因為有一大堆人把困在水泡中的我拉出去的關係,這次卻不一樣。

我用浮條圍了一個圈,緊緊地抓著,水中的雙腳啪啪啪地踢著水,想前進卻沒多大成效,想來我的人生也是如此。正當看著盈她們一步一步地遠離我時,說實在既慌且怕,在這個不上不下的階段下,走不回沙灘,也追不上她們的節奏。

「喂!盈你看她,離我們很遠,哈哈大落後了。」晴拿著另一浮條在盈的不遠處看著我笑話。
「媽的,妳別這麼懶啦,踢踢腿好不好?」
「唏!我連怎樣踢也不懂呀。」我無助,但內心深處知道,一定可以的,到最後我還是會到"哪裡"的。
水花突然四淺,盈的雙手拍在水面上,「腳要這樣上下動啦,不要蛙式。」
「有在動啦!」我真的有在動,可是前進不了我也沒法子。
「媽的,我過來示範給妳看。」她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樣子,我也只能腼腆一笑。
她由約四米遠的地方游回來,游到我身復,捉著我的腳搖晃:「這樣子踢啦!」
「我有踢呀,只是沒有水花而已…」
「那就給我把水花弄出來!」
「哎……」
「媽的!」她重新游到我面前,「別動,我拉你好了。」
晴立刻說道:「誒~很好耶!麻煩也過來一下把我拉走,漂不動了。」
「媽的,兩個死懶鬼。」盈一直游一直拖,卻沒有停下來,直到我們說自己試試看。

看,我就說,我會到的。

她們會等我。

不等也無所謂,她們會把我拉走,拉到她們的所在地。

我知道這樣可能很任性也很不獨立、太倚賴,可是到回程的車上,我一直在想,大概也只有她們願意停下腳步等我、教我,甚至真的不行時,浪費自己的時間與力量,回頭拉我一把,不論何時,不論什麼地方,不論甚麼事。

我為如此的小事感動眼紅。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