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夢。
有段日子,我曾經極度渴望躺在海灘上極慵懶地看書,可是我又卻是個難以忍受孤獨的人,又怕別人陪我看書會感到枯燥。
今天卻剛好相反,本來對遊出浮台毫無衝動的我卻在這個活動之後擁有了躺在沙灘上悠閒地看書的時間,這是我始料不及的事,暗暗在心中竊喜。
躺在沙灘席上緩緩閉上雙眼,默默地感受著身邊的事物,節奏不斷的海浪聲伴隨著陣陣令人窒息的海風,熾熱的光線打在身上令身體發熱,遠處偶爾傳來汽車的喇叭聲、隱隱聽見的引擎聲,小孩的笑鬧聲,陸客的吵叫聲,電話播著已經不知是什麼的音樂,然後一切又回歸至大自然頗有節奏的海浪,一切都舒服得令我昏昏欲睡。
一切都是如此扭曲得自然,彷彿人類生來本就是用作打破大自然的安寧,縱使肉眼所見的景像都被污染了,卻終歸改不掉它既有的節奏。
小睡了三十分鐘,聽見了救生員將於三十分鐘後暫停服務的廣播,費力的撐起半個身子,發覺旁邊的晴正在熟睡,不由得感到好笑。她說過,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我們幾個聚在一起,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說,單單只是躺在一起,或是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不知道為什麼就會耗掉了一整天。
我從盈剩下的薯片袋旁抽起《The Rise Of Nine》再重新躺下,高舉著小說慢慢觀看,直到盈的救生員朋友走過來要求我們歸還太陽傘,晴才願意半睜開眼、只抬高了頭問我:「妳一直在看書?」
「沒,我也是剛起來。」
「嗯……」她重新睡下。
「……要沖澡嗎?」
「…再待一會吧。」然後她甚至連多回我一句也懶便別過臉重新發呆,不過也沒甚出奇,這是我們一向的溝通方式。
我總是為小事而感動。
比如能看書。比如有人在等遲到的我。又比如盈一再回頭把落下大隊的我拉上進度。
比如能看書。比如有人在等遲到的我。又比如盈一再回頭把落下大隊的我拉上進度。
她們總是如此,一直如此。
運動天份基乎是零的我從小就不懂游泳,對上一次出浮台也是因為有一大堆人把困在水泡中的我拉出去的關係,這次卻不一樣。
我用浮條圍了一個圈,緊緊地抓著,水中的雙腳啪啪啪地踢著水,想前進卻沒多大成效,想來我的人生也是如此。正當看著盈她們一步一步地遠離我時,說實在既慌且怕,在這個不上不下的階段下,走不回沙灘,也追不上她們的節奏。
「喂!盈你看她,離我們很遠,哈哈大落後了。」晴拿著另一浮條在盈的不遠處看著我笑話。
「媽的,妳別這麼懶啦,踢踢腿好不好?」
「唏!我連怎樣踢也不懂呀。」我無助,但內心深處知道,一定可以的,到最後我還是會到"哪裡"的。
水花突然四淺,盈的雙手拍在水面上,「腳要這樣上下動啦,不要蛙式。」
水花突然四淺,盈的雙手拍在水面上,「腳要這樣上下動啦,不要蛙式。」
「有在動啦!」我真的有在動,可是前進不了我也沒法子。
「媽的,我過來示範給妳看。」她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樣子,我也只能腼腆一笑。
她由約四米遠的地方游回來,游到我身復,捉著我的腳搖晃:「這樣子踢啦!」
「我有踢呀,只是沒有水花而已…」
「那就給我把水花弄出來!」
「哎……」
「媽的!」她重新游到我面前,「別動,我拉你好了。」
晴立刻說道:「誒~很好耶!麻煩也過來一下把我拉走,漂不動了。」
「媽的,兩個死懶鬼。」盈一直游一直拖,卻沒有停下來,直到我們說自己試試看。
看,我就說,我會到的。
她們會等我。
不等也無所謂,她們會把我拉走,拉到她們的所在地。
我知道這樣可能很任性也很不獨立、太倚賴,可是到回程的車上,我一直在想,大概也只有她們願意停下腳步等我、教我,甚至真的不行時,浪費自己的時間與力量,回頭拉我一把,不論何時,不論什麼地方,不論甚麼事。
我為如此的小事感動眼紅。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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